【斯哈/Snarry】看不见的爱人
*是真的视力障碍，真·看不见
*由《我们回家吧》联想出来的脑洞，但两篇文章没有剧情关联
*时间线接五年级圣诞节，上来就受迫害的还是Phineas（菲尼亚斯）
弃权声明：Harry Potter一切相关属于JK·罗琳女士
（本篇实在不知道标题应该叫什么了，最终采用旻澈的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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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窝在格里莫广场里那间属于他和Ron的卧室里，即便魔法世界再神奇应该也不会发生一个人能透过另一个人的眼睛看到对方所看见的东西这样的事情吧？
更不要说对方是一条蛇。
可在他身上真的已经发生过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了。
尤其是对方还是Voldemort，他之前都能在梦里看见对方究竟在做什么。
如果不仅是他能透过Voldemort的眼睛看到他那边的事情，而Voldemort同样也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格里莫广场呢？这里是凤凰社的总部——
他能看到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一切？
Dumbledore有过这样的猜测吗？他是因为这样暑假的时候才不让他到这里来吗？后来因为出了摄魂怪的事情校长才不得不把他放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来？那现在呢？
万一Voldemort正在通过他的眼睛看着这栋房子呢？
此时此刻？
用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
眼睛。
Harry开始微微发抖，他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掌心的汗冷飕飕的。
Harry颤抖着手将眼镜摘了下来，他开始觉得眩晕，脑袋一突一突的钝痛着，和伤疤火辣辣的疼痛并不一样，这是一种似乎可以忍受的疼痛，但却伴随着反胃和恶心。
他低头看着脚下地毯上的花纹，却觉得那些纹样更加的模糊了，可这似乎不仅是他将眼镜摘下来的原因。那些花纹上的线条和颜色似乎都飘忽着飞了起来，在他的眼前像是金色飞贼一样胡乱飞着，后来那些颜色似乎一下子冲到了他的眼睛里，让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
那副圆框眼镜从Harry的手指间掉落在了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Potter。”Phineas Nigellus Black接受了Dumbledore的命令过来看着他玄孙这个教子让他不要离开格里莫广场，但自从他来到这里的画像中，那个男孩就没有动过，一开始他还在想是不是Dumbledore终于判断失误了，后来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
“谁？！”Harry踉跄了一步站了起来，他一脚踩在了掉落在地的眼镜上，镜片碎裂，扎进了Harry脚底。疼痛唤回感知，他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看不见了。
“DUMBLEDORE！”
“Dumbledore————”
Phineas Nigellus Black冲回了校长室的肖像里，“那个男孩——Harry Potter，他好像瞎了——”
Dumbledore手一顿，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个深绿色的墨点。
“好像也不是有人给他下了咒或者是下了药，他就一直坐在那——然后好像突然就……瞎、看不见了。”Phineas对上了Dumbledore那双突然盯向他的极为深邃的蓝眼睛，换了个说法。
听到Phineas说并不像是有人给Harry下了药或是诅咒，Dumbledore却感到了更多不安，他并不是怀疑Phineas的判断，能成为Hogwarts的校长，Black家这位先辈的眼光自然不会差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
Dumbledore召唤了他的凤凰，一阵火光之后他便出现在了格里莫广场。
他在Harry屋中见到了Harry和Sirius，面色苍白的教父正围着自己教子团团转。
Harry脚上的伤被Sirius轻易便治好了，但对于他的眼睛Sirius一点办法都没有。
“Sirius？”Harry明显是感觉到了有人的脚步声，但Sirius和来者都没有发出声音。
Remus不在，Sirius还没有通知Weasley家的兄妹，现在来的人——Harry听到了一声柔和的凤鸣，然后一个沉甸甸暖呼呼的生物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Fawkes——Dumbledore教授？”
Harry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他不太相信Dumbledore真的来了。
“是我，Harry。”Dumbledore走到了Harry面前，对上了那双转向他发出声音方向的绿色眼睛，Harry的眼睛没有了镜片的遮挡，但也没有了任何神采。
他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已经用过检测咒，Harry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Sirius十分紧张地看着Dumbledore，他的小Harry真的是突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然他可能也还是会有查不到的地方，Harry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出现在圣芒戈……只怕他更没有丝毫安宁。
“如果可以，”Dumbledore抽出了魔杖，“我想再检查一下，Harry？”
Harry点点头，感觉到有魔咒落在了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觉得过了得有十分钟，Dumbledore的检测才停下来，然后空气中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得带Harry回Hogwarts，这样的情况需要和Poppy商议一下了。”Dumbledore敏锐地发觉在他说要回Hogwarts的时候Harry好像稍稍僵硬了一下，尽管Dumbledore知道自己已经很老了，但这似乎真的不是他的错觉。
“可Harry现在这样……似乎也不适合住在宿舍。”Sirius还是有些担忧，不说别的，单单是公共休息室门外面的画像都能成为一个巨大的障碍。
“确实。”Dumbledore也皱了眉，他将手搭在了Harry肩膀上，果然刚才察觉到的Harry的颤抖并不是错觉。他稍微用了点力，感觉Harry好像镇定了不少。
“别担心Harry，魔法总是能解决很多问题的。”
Snape听着Pomfrey夫人和Dumbledore讨论着那个Potter的病情，并不太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要在这里。
Potter居然会失明。这倒是个让人觉得无比意外的消息。那只似乎永远不是在闯祸就是在准备闯祸路上的黄金狮子现在正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在这之前Dumbledore还在和他讨论他要去教Potter大脑封闭术的事情，Snape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能让他摆脱这项倒霉的工作。
“Snape教授，你看看这个。”Pomfrey将一张检测表递给了Snape，那上面是对Harry各项检测具体的魔力反应数值，“或许从魔药师的角度能看出些什么别的线索？”
她也觉得Harry没有任何问题，至少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就像是那个男孩自己将眼睛闭上了，他不愿意看见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东西了。
Snape看着那些再正常不过的数字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Potter和Black的另一个恶作剧了。
这两个姓连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不会代表安宁。
“恕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Potter现在健康的能再去和火龙斗一场。”Snape撇撇嘴将那张羊皮纸还给了Pomfrey夫人。
“我倒是觉得……Albus你知道，麻瓜那边有些特殊的理论。”Pomfrey夫人看向了Dumbledore，她皱着眉还是提了出来。
“心理因素？”Dumbledore的阅读范围自然算是宽广，他一开始确实这样想过，Harry担心Voldemort会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凤凰社总部的一切，所以他将Phineas派了过去，防止Harry想要逃离那里以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Dumbledore隐隐约约觉得或许Harry如今的状况并不是因为看到Arthur受伤之后才被引起的。
“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看见？”Snape挑着眉说了一句，“Potter你真是——”
“Severus。”Dumbledore叫住了Snape，没让他将话说下去。
坐在那边的男孩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
“Harry，放松一点，没有人责怪你。”Dumbledore走到Harry身边，又在他肩上拍了拍。
Harry坐在黑暗中听着Pomfrey夫人、Dumbledore不停地讨论着他的状况，难得感到了一阵安宁，毕竟他发现Snape不发出声音来的时候能很轻松地当他不存在。一旦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开口他似乎就又变得像平常一样讨厌了，好吧，是比平常少一点点，毕竟他看不见Snape那张蜡黄蜡黄的脸和那个大鼻子了。
Dumbledore的手就像是Fawkes一样，凤凰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拯救和安全感，暖烘烘的。
真的像是他们说得那样吗？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看见？可仅仅是因为他不愿意看见的话……现在这片黑暗或许也好，至少他看不见老蝙蝠那张似乎永远苦大仇深的脸了。
但他似乎还是愿意……他真的愿意吗？
Harry一愣，他的思绪飘得很远了，没听到Dumbledore究竟在问他什么。直到老校长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之后。
然后也还没等他回答，另一个人开始抗议了。
“我的意愿似乎也要考虑一下？校长先生？”Snape的声音有些尖刻，Harry觉得他脑海中似乎有画面浮现出来了。
不过刚才Dumbledore说了什么？
“Harry现在的情况不能被人发现，”Dumbledore皱着眉说道，“医疗翼不合适，而他同时也需要接受治疗。”魔药师在旁边当然是最好的。他当然知道Harry和Severus关系很差，但……
“Dumbledore教授？”Harry错过了前面的内容，但现在Dumbledore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让他觉得汗毛直立。
他做错了什么要遭这种罪？！
“Harry，”Dumbledore叹了口气，“Snape教授是位非常有能力的魔药师，我们都希望你能很快好起来。”
“而且我教会你如何通过魔力维持你基本的日常生活。”他必须要考虑如果在开学之后Harry还没有恢复的话要怎么办，魔法终究能提供一些帮助，虽然不像是真正的视觉那样。
而且Harry和Severus的敌对关系在整个Hogwarts几乎都是个默认的事实了，没有人会想到Harry被藏在地窖的。
Dumbledore看着Harry，他知道这对于这个男孩来说也是一样的艰难。
Harry抿着唇没说话，当初Dumbledore在这里要Snape和Sirius握手言和的时候他就觉得校长在要求奇迹的发生，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又出现了，Dumbledore希望他住到Snape的地窖里去，还希望Snape能治好他？
这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吧？
但同时Harry也清楚，现在整个Hogwarts都在魔法部的监视下，如果Snape频繁离开被人察觉是不现实的，而他现在应该是离校的状态，只要他不走出Snape的私人地盘就没有人会知道他回来了。
可他要怎么到地窖里去？
被Snape扶着吗——
是Dumbledore带着他到医疗翼里来的——
如果那样带着他的是Snape——
Harry的脸有些发黑，Snape看着这一幕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小Potter那充满抗拒的神色太过明显了。
但他们两个再怎么抗拒也没用，毕竟做决定的人是Albus Dumbledore。
而Harry在老校长向他保证即便是Voldemort也不可能通过他的眼睛看到Hogwarts或是凤凰社里的事情之后表面上也算是安定了很多。
所以在Dumbledore仔细指导Harry如何用魔力感知自己身边的环境之后，他被校长亲自送到了地窖——被凤凰带着。
现在唯一还在无声发出强烈抗议的人只剩Snape了，他看着城堡自动在他的地窖里变出来的小房间还有那个刚才被校长送来的Harry Potter，抱着双臂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变成一座雕像。
现在只要Snape不发出声音，Harry就很容易当他并不存在，毕竟他是真的看不见，Dumbledore的初步教学还算有成效，他慢慢外放魔力，在一两米的范围内逐渐感知床、桌子和柜子的大致形状和位置。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空中发出了一声轻响，然后Harry听到了那个他十分熟悉的声音。
“Harry Potter！先生！Dobby把您的晚饭拿来了Harry Potter先生！”
直到他吃完饭Dobby消失，Harry都没有听到Snape发出任何声音。
Harry的这顿晚餐吃的其实很慢，他能用魔力探知大体积的家具，但是想要感受到桌面上叉子和盘子的位置还是十分艰难的，所以Harry无数次的将叉子和餐刀戳在了桌面上，发出了接连不断的闷响。
然后小精灵贴心的修好了桌子并带走了Harry的餐盘。
之后他的双面镜响了起来，Sirius在Harry被Dumbledore带走之前还是将这个小玩意塞给了他，毕竟他实在是太担心他的教子了。
然后虽然得到了Dumbledore表示Harry已经安全的消息的大狗得知了自己的小叉子被“藏”进了大蝙蝠洞里的消息。
“你说什么？！”
Sirius跳了起来，他举着镜子死死盯着那边的Harry，但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一点点Harry身后的背景。
然后他听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传来的声音，“Potter你要是管不好你的教父我不介意把那个镜子没收。毕竟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窖里。”
“你敢，鼻涕精！”Sirius在镜子的那一边咆哮道。
Harry抬头转向了刚才Snape发出声音的方向，他当然看不见Snape现在几乎已经有些扭曲的黑脸和那副呲着牙想要诅咒什么的神情。
“没事的教父，毕竟我现在看不见他。”Harry难得在面对Snape的时候十分平静，甚至面上还隐约带了一分轻松的笑意。
Snape对上那双没有任何聚焦的绿色眸子，已经冲到嘴角的刻薄嘲讽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声响。
Harry Potter看不见了。
Snape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但直到刚刚他似乎才意识到了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你敢欺负我的教子，Snape——”Black还在警告他，但Snape突然没有了和他争吵下去的欲望，他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只是听着镜子那边依旧焦躁的SiriusBlack在不停叮嘱自己的教子，叮嘱那个老Potter的小崽子。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狼人也加了进来。
之后又过了很久，地窖重新恢复了安静。
Snape看着Harry摸索着将双面镜放在了枕头边上，然后他依旧坐在床边，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Snape刻意没在意这一晚Harry Potter是怎么入睡的，毕竟城堡在他地窖中形成的这个小房间自带盥洗室，让Potter不会入侵他的更私人的空间。
而那个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Dumbledore还贴心的给Potter安排了一个小精灵，Snape不觉得Potter真的会有什么麻烦——或许除了他在盥洗室里滑倒摔断脖子。
不过Harry Potter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杀死，黑魔王也不用费如此大的功夫还在这么多年失败了那么多次了。
之后的几天Snape依旧在刻意地忽视Harry Potter，毕竟现在他很少活动甚至根本坐在那里不动，似乎在练习Dumbledore教他的魔法，Snape有时发现他面前摊着魔咒课本，Potter似乎在通过魔力感知纸张上的那些字。
而他除了例行给Potter检查身体、把数据复制一份给Pomfrey夫人，然后让Potter尝试一些新的对治疗眼疾有效果的魔药之外没有跟Harry多说过一个字。
至于Pomfrey夫人和Dumbledore猜测的导致Harry自己不愿意看到外界才至失明的心理因素，Snape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Gryffindor那粗壮的能拴住一打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神经不可能产生这种问题。
虽然他更知道Dumbledore的检测魔法不可能出错。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Snape开始观察Harry Potter——像是观察一种能被用于魔药的活体材料那样观察。
观察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地窖的生物的习性。
Potter的生物钟似乎很准时，虽然看不见他每天还是会在同一个时间醒过来。
Potter似乎很难入睡，有时候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Snape会听到从墙那边传来的噪音，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太大的困扰。但终究还是困扰，后来Snape在Potter的那个小房间里放了一瓶挥发性的安眠剂。
但只放了两宿Snape就放弃了，被他强制进入睡眠的Harry Potter似乎会做噩梦，看样子好像和Dumbledore说的与黑魔王有关的噩梦没什么关系。
同细碎的尖叫相比还是辗转反侧的声音更好忍受，为了防止Potter真的在他的地盘没了小命，最终Snape还是放弃了他学生时代发明的小魔咒，然后在之后的几天把Potter的魔药做得更苦了些——是的他心眼小的很。
Potter喜欢吃肉类的东西，整个Gryffindor的男生都喜欢，这倒是没什么特别，不过他好像不像他身边的Weasley，对鸡腿有着莫名其妙的特殊偏爱。
后来Snape发现自己的观察不太准确，Potter好像更喜欢糖浆水果馅饼，那个小精灵肯定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经常给Potter送这种甜品。
Potter在魔力运用方面似乎有惊人的天赋，Snape发现他只用了三四天就能用魔力辨别书本上的字了，后来他开始尝试书写，磕磕绊绊地完成着他的假期作业。但他没写魔药论文，Snape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Potter也是能安静下来——特指长时间的，能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的——特指除了魁地奇和违反校规。并不像他过去几年观察到的那样。
Snape在他的本子上又添了两行，听着那边Potter正在用双面镜和他的教父聊天。但他没听清具体是什么内容，似乎刚才那Black也教了Potter一个小魔咒——不是闭耳塞听，而是那个Black自己发明的另一个。
但Potter在对着那面镜子笑，暗淡的绿眼睛虽然依旧没有焦点，但好像有了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Potter失明的原因，Snape觉得那双和Lily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发生了些变化。
颜色不一样了。
那是Harry Potter的眼睛了。
Harry在努力练习Dumbledore教他的运用魔力的方法，根据老校长的说法，如果他能精通这个魔咒，那即便他看不见，平常生活的时候也能基本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Harry是真的不想再因为什么特殊的事情而被所有人盯着看了。
这比用一条火龙来逼他练习飞来咒更有效。
至于他身处Snape的地窖这件事……见于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容易当Snape不存在。Snape也确实没有和他交谈些其他的东西，除了每天给他的魔药越来越苦。
不过有着Sirius和双面镜他倒是也没有觉得无聊。
他能用魔力感知书上的字之后他的生活就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了。
但自从他能感知书本上的字之后，Harry发现他好像能感知到身边不同的人散发出来的不同的魔力。
Dumbledore的魔力就像是Fawkes一样，红色的、耀眼的、暖呼呼的、很强大。
Pomfrey夫人的魔力是很柔和的白色，也是温暖的。
Dobby是小精灵，他的魔力一闪一闪的，像星空，很……童话，也很漂亮。
双面镜在对面通话的人不同的时候传达出来的魔力也有那么点不同。
Sirius的魔力带着些强势，但如今像是被关起来的飞鹰，张不开翅膀，有些躁动不安。
Remus的魔力温和中蕴含着不少的强硬，似乎还混杂着些许狼人带来的野性。
Ron和Hermione的魔力很好辨认，那是少年人才有的活力，不过他们出现的时间太短暂了，Harry没能感受到太多的东西。
至于Snape，Harry就算不刻意，每日里他进入他感知范围的次数也过多了些。
一开始的时候Harry总觉得是地窖里来了哪位客人，后来才终于确定了那就是Snape。
Snape的魔力是灰色的，冷和暖的混合不太均匀但也没有太明确的分界线。又带着些柔和的光，有点像Pomfrey夫人的，但多见了几次便知道不一样。
Harry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不相信这魔力是Snape的。毕竟这和“油腻腻的老蝙蝠”、“嘴毒的地窖蛇王”好像没有一个纳特的关系。
如果他告诉Ron他探知到的东西，Ron会怀疑他是不是吃了双胞胎的什么新研制的逃课糖。
他做的魔药也带着这种独特的魔力，不过还好魔力没有味道，不然Harry已经无法想象他每天喝下去的药剂究竟是什么味儿的了。
而且Harry总觉得Snape盯着他的时间越来越长，Harry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如果是真的，他没从这种注视里感知到敌意这一点就真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Harry很少能在自己身边体会这样的安静的日子，不是安宁，而是单纯的安静。
毕竟他身边只有Snape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小声议论的声音，也没有不知从哪里投射过来的视线，没有公共休息室里属于Gryffindor的热闹的嘈杂，更没有他姨夫一家会突然爆发出来的斥责和命令。
这样的安静适合思考，Harry发现他的论文完成的都比平日要快了，虽然他一边写论文还要一边控制魔力好能知道自己究竟在写什么。感知羊皮纸上的文字是很耗费魔力的。
虽然Remus教了他另一个咒语，能让羽毛笔根据他的口授书写，但因为Snape就跟他一墙之隔，Harry还是没有选择将自己的在论文一字一句念出来，他总觉得这样做便又会收获老蝙蝠的讽刺大餐了。
Harry在写他的魔药论文，圣诞假期就要结束了，虽然他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时间不会因为他看不见就停止流动，对于假期结束后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去想。
他……似乎确实像Pomfrey夫人和Dumbledore说得那样，他不愿意看到这世间的东西了。
这双眼睛是他自己闭上的。
Harry翻着那本《中级魔药制作》，他努力辨析着书本上的文字，看着那上面描述的药剂在熬制中应该呈现的各种颜色和状态。
Harry知道凭借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最多能知道坩埚在哪，能在熬魔药的时候保证自己不会一头栽进坩埚里去，想要判断颜色那是痴心妄想。
可Harry清楚他不能让Hogwarts里更多的人知道他失明了，不然还不知道魔法部派来的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会做些什么，还有Slytherin，想来Malfoy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但他确实从这种状态中获得了安宁。
Harry又翻了一页。
Snape今天早上离开了地窖，只是警告了他一句不许他乱碰任何东西。
所以他才终于打开了魔药课本，打算赶紧完成Snape在放假前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留下的论文。
Harry知道他不应该这样逃避的。
他又在羊皮纸上写了一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魔力和书写字迹的手，尽量保持他写的文字是清晰的，毕竟Snape给他D或者T的时候可不会管他究竟是不是失明了。
可不逃避……他着实是有些厌倦了……倒不是想要逃避和Voldemort的斗争，他永远不会逃避和Voldemort的斗争。
他只是对自己周围的世界有些排斥——很排斥。
那些突然变得陌生的他的同学的样貌，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双双不怀好意的胡乱揣测的眼睛。
Harry不想看见那些东西了。
他和Voldemort抗争除了那好像是他既定的命运之外，Harry确实还是抱着一颗想要和黑魔法斗争到底的心思的。
但为了这个巫师界？
为了这个几乎没几个人相信他的巫师界？
或许可以……但很多东西他确实不想看见了。
Harry完成了一个论段的书写，换了一行。他努力辨识着书本上的图画，这比辨别文字要更难一些。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看清那张图，因为在他落笔的时候羽毛笔上的墨水都已经干了，他只能再次去墨水瓶里蘸，但这一次Harry戳了好几次才成功把羽毛笔尖戳进墨水瓶里。
似乎辨识刚才那张图片花费了他太多的魔力，Harry觉得他周围的一切似乎又变得模糊了。
没过多久他身边传来噼啪一声，小精灵带着他的午餐出现，Harry才意识到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了，可Snape依旧没有回来。
不过他好像管不到魔药教授究竟去哪了。
但直到晚饭之后Snape也没有回来，Harry稍稍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了。
Harry将自己的论文卷了起来，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Snape布置的假期作业。
然后他用魔杖在空中挥了一下，Sirius改良过的报时咒能发出声音，马上就要十一点了，地窖的主人依旧不见踪影。
Harry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上床睡觉，还是告诉Dumbledore一下这个有些不寻常的事情。
如果Snape是去执行凤凰社的任务了呢？
Harry知道魔药教授的间谍身份，虽然他之前一直都不怎么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但经历了Weasley先生被大蛇咬伤的这件事之后……
间谍难道不会更加危险吗？
Harry是讨厌魔药课教授，但还没到想要他死掉的这个程度。
如果倒在血泊中生死未知的人是Snape——
Harry的思绪被一阵声响打断了，地窖的大门打开的声音、节奏杂乱的脚步声，重物在地上拖拽的声音然后好像Snape跌倒了？
毕竟现在这里除了Snape没有人能不用口令进入。
“教授？”Harry走到了他那间小屋子的门边，尝试喊了Snape一声。
但除了低沉的喘息声，没有人回应他。
之后Harry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儿，他的心跳突然就停了一拍。
“Snape教授？”Harry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他想都没想便跌跌撞撞从屋中往门口刚发出声音的地方跑了过去，但似乎是在写魔药论文的时候把魔力几乎都用干净了，又似乎是因为太心慌，他几乎察觉不到地窖客厅里摆放的家具的位置了。
Harry被沙发绊了一跤，但是他没有摔在地上。
“起来，Potter，你要谋杀你的魔药教授吗？”
Harry听到了他耳边传来的Snape万分虚弱但十分气急败坏的声音。冲进鼻腔的气息中血腥味儿似乎更浓了一些。
Harry用最快的速度往右边翻身想要起来，但他后背撞在了沙发上，再一次摔在了Snape身上。
“Harry Potter！”Snape怒吼了一声，但那声音依旧很小，没有任何力气。
Harry趴在Snape的胸膛上愣了一下，然后他往左边摸了摸，摸到了Snape的茶几，之后他扶着茶几慢慢从Snape身上挪了下去，蹲在了Snape身边，将他从地上转移到了沙发上。
Harry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知道Snape真的被他挪到沙发上去了，而之后的这个过程中魔药教授没有再开口。但他能确定Snape依旧醒着。
“……教授，你没事吗？”Harry喘着气问了Snape一声。他的小腿和后背都在疼，不知道Snape的沙发究竟是什么做的。
“……回你自己屋里去。”过了好久Snape才又开口，Voldemort不太满意他的间谍最近带来的情报，Snape不知道自己究竟承受了几个钻心咒，还要抗衡黑魔王的摄神取念，他现在脑子疼、骨头疼、哪都疼。
如果不是Potter把他搬到沙发上，他可能会在地板上待到明天早上。
但Potter砸在他身上那两下足以支付他帮他搬到沙发上的报酬了。Snape愤愤地想道。
然后他看着Potter面上先是有点茫然，然后他开始尝试摸索周围的东西，在那双狮子爪子碰到自己的大腿之前Snape终于再次攒足了力气开口了，“停下！”
Potter不是已经能靠着魔力避开这些东西了吗？！难道说他今天和Black聊了一整天导致魔力用光了？！
他凭什么给Black埋单。
“你还是先不要动了。”
“你受伤了吗？Snape教授？”
Snape没想到Harry听话地停止了他的动作，之后又问了一句，“你需要魔药吗？还是Pomfrey夫人或是Dumbledore？”
因为Harry现在看不见，地窖里面并没有点灯，只有一点点从魔法窗子里透进来的月光。
Snape觉得自己似乎是因为疼痛产生了幻觉，他居然觉得Potter在担心他，担心他这个找了他五年麻烦的Slytherin老蝙蝠。
但那张脸上的神情又好像不似作假，那双空洞的绿眼睛里也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Snape突然觉得Harry Potter的这张脸有些不太像James Potter了。他那双没有光芒的绿眼睛好像也没有那么像Lily的了。
可一旦脱离了他是James Potter和Lily的结合体……Snape突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他了。
他最近了解了Harry Potter这个生物的习性，但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内里装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灵魂。
“安静，Potter，你好吵。”Harry Potter的声音不断出现在他耳边，让他觉得头更疼了。
然后地窖就突然安静了。
Snape看着Potter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挪向了他的药剂柜，这次他没有再被任何家具绊倒。
然后他停在了那一整墙的柜子前，转过了身面向他，似乎在无声地询问Snape他需要什么。
白鲜香精、缓和剂、稳定剂、补血剂、补魔剂，一瓶一瓶被飞来咒召唤然后用悬浮咒飘到了Snape面前，Harry拿着魔杖站在那里没有动。
他现在想要辨别Snape在哪有点困难，因为Snape身上的魔力很微弱，就像不存在一样，他几乎和沙发融为一体了。
“你可以回去睡觉了，Potter。”Snape把那些味道极为精彩的魔药灌了下去，终于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之后他才开口，然后他发现Potter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他举着魔杖的手像是脱了力一般垂了下来，然后很缓慢地挪了两步，稍微远离了Snape的魔药架子。
Snape叹了口气，他大约是明白刚才找到那些魔药和长时间把药剂瓶漂浮在他面前让Harry的魔力几乎耗尽了。
他努力把力气都放在腿上，然后走到了Harry Potter身边，把那个男孩带回了他的屋里，让他坐在了床上。
之后Snape看见了Harry放在桌上的魔药课本和他卷起来的论文。
似乎今天把Potter魔力耗尽这件事还真的不能怪Black，只能怪他自己。
Snape比他想象的要轻，要瘦，他的骨头很硬，凸出来，有些硌手。
Harry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他在那些梦境里面见过Voldemort折磨食死徒。
他知道Snape经历了什么。
他也承受过来自Voldemort钻心咒，只是在墓地里，那么短暂的时间中。
但仅仅是那一次的经历，那种疼痛都折磨的他要发疯，而Snape……
他是游走在食死徒和凤凰社之间的间谍，这样的日子他经历过多少呢？
还有Snape那灰色的魔力……究竟为什么会是那样？混合的那样不均匀的黑和白、冷和热。
Snape从来都不是个良善的好人，Harry维持自己原先的判断，但他也不是恶人，像Dolores Umbridge那样的才是恶人。
他好像是个很复杂的存在。并不能用简单的方法判定他的性质。就像是一种很特别的……魔药材料？属于特性能写好几张羊皮纸的那种。
善良的过分的Harry Potter。
Snape挥着魔杖消除着地面上和地窖大门上蹭上的血迹。
补魔剂是个好东西，他不长熬，或许可以分给Potter一点点，就一点点。
他没想到Potter会因为等着他快深夜了还穿戴整齐——Potter应该是在等他？
他更没想到那个男孩会想都不想就跑出来——虽然带着狮子一如既往的莽撞，他是焦急的，焦急地喊他、朝他奔来，丝毫没在意他担心的是一直和他作对的人。
他也能很快冷静下来，Snape对这项品质还是满意的，只有这样这个男孩在战争中存活的可能才会增加，持续的慌乱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增添麻烦。
Harry Potter有着太过美好的品质。
Dumbledore在这四年多快五年的时间里总是在强调这一点，强调这个被他捧在掌心里的黄金男孩究竟是怎样的美好。
Snape从前对那个老巫师说得每一个字都嗤之以鼻。但是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位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正确。
仅仅是这一点点，便能推之全貌了。
Snape很少能接收到这样纯粹的善意，这和他从老巫师那里获得的信任还不是同样的东西。
Potter平等地对待着那个每天三次准时准点出现的小精灵，这对于巫师哪怕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来说也是很不平常的事情，更不要说在巫师界长大的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是那个预言里——
那个预言。
预言球。
黑魔王有些气急败坏了。
但他操纵舆论想让Dumbledore和Harry Potter被整个魔法界孤立的计划还算是成功。
魔法界在孤立那个男孩。
Snape皱着眉点燃了壁炉，他觉得屋中好像有些冷。
他之前没怎么在意这件事，但魔法界是包括……Hogwarts的。
纵然这所学校是封闭式的，可报纸和那些学生的言论依旧包围着Harry Potter，还有那个魔法部派来的“高级副部长”，Snape眼中闪过了极强的讽刺。
Harry Potter不想看见这一切……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在努力和黑暗争斗，Snape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似乎已经不想看着这个世界中的一切了。
Gryffindor确实坚韧，但——
Snape看向了Harry Potter那个小房间，他不知道那个总是失眠还做噩梦的男孩今晚是不是睡着了。
Snape看着和Dumbledore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大狗眼角止不住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那只狗就从他们两个人身边跑了过去，直奔他地窖里面那个隐藏着的小屋去了。
“Sirius？”
“Sirius！”
他听到了Potter充满不可置信的惊喜的叫喊声。
Dumbledore果然宠爱他的黄金男孩。这个时候他还把Black弄进Hogwarts。他的阿尼马格斯的形象可是已经被透露出去了。
“我还是希望Harry能在开学前好起来的。”Dumbledore摸着他的长胡子看了看Harry那边，然后他发现Snape的神色比往常他去过Voldemort那边之后都要好一些。
Dumbledore的白胡子抖了抖，但他没说什么。
其实Harry和Severus都是好孩子。
“Potter，喝药。”Snape将一瓶金色的药剂放在了Harry面前。
欢欣剂。
或许他也可以从别的地方找点办法，既然Potter的心理因素是既定存在的。
但是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不过Snape没有气馁，之后几天他都给Harry提供了这种药剂——在合理的剂量范围内。
“Snape……教授？”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Harry收拾了他的行礼，喝了那瓶Snape晚饭前放在他桌上让他睡觉前喝的魔药。
然后他眼前逐渐出现了光亮，之后他看见了——
穿着睡衣头发上还滴答着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能砸死他的大部头的……Snape。
Snape也愣了一下。
毕竟他知道Potter看不见，虽然提供了欢欣剂但他从来没觉得近平这一种药水就能很快起效，所以Snape全然没当地窖里还有个大活人在——也就是说他没怎么在意过自己出现在Potter面前的形象。
反正对方看不见。
而现在Potter拿着手在眼前挥这种举动——
Potter能看见了？！
Snape居然是会洗头的？！
就在Snape挥动魔杖想要改变形象的前一秒他还在庆幸Potter是个近视，他现在没有眼镜——
“Snape教授我好像不用眼镜也能看清东西了。”
Snape觉得自己脑海中咯嘣一声。
好像有什么碎掉了。
而复明还治好了近视的Harry在Dumbledore那里接到了下一个十分惊悚的任务。
Snape要给他单独授课，教他大脑封闭术。
啪叽一声，Harry意识里那个骑在火弩箭上飞来飞去的小人大头朝下摔在了地上。
虽然他要接受Snape的单独教学，Harry还是发现他这时间不短的失明经历还是给他留下了很多东西的。
比如他察觉了从他身后想要偷袭他的Malfoy和他的两个跟班，然后先发制人。
但他动手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在魔药教室外面，Snape一气之下扣了Gryffindor五十分，不过这样他们倒是也不需要找别的理由来让Harry去地窖了，Snape直接罚了他一个月的禁闭。
可之后Harry发现这一整节课Snape对Malfoy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脸色。
他心里莫名平衡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后来这个能力还帮了他不少忙，比如在魔法部的那片帷幕前帮Sirius挡住了BellatrixLestrange的魔咒，比如帮他在七年级逃亡的时候多了些活下来的机会。
又比如Snape身上魔力的颜色从来没有变过，和所有食死徒都不一样。
Harry也曾经将这种运用魔力的技巧教给了DA还有Ron和Hermione，但是没有人和他一样能看到其他人魔力的颜色，即便是Hermione，Hogwarts最聪明的女巫也仅仅是能感觉到哪里有人而已。
纵然他告诉了所有人发生了什么事，但Harry一直都不相信Snape真的背叛了Dumbledore。
眼睛看到的从来都不一定是真相。
他明白这件事。
后来他见到了那只牝鹿。
银色的灵物带着灰色的魔力的闪光。
那是Snape的守护神。和他母亲的一模一样的守护神。
所以当年他究竟为什么要泄露那个预言……又是因为什么做了Dumbledore的间谍。
这是Harry第二次发现Snape身上的魔力要几乎全部消散了。
他按着男人脖子上的伤口十分无助。
他不恨Snape，或者说五年级那个圣诞节之后他对这个男人有了更多的探究的欲望，更不要说大脑封闭术教学的时候他们两个都看到了对方的一些记忆。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Snape凭什么就这样死去？！
他得活着，得活下来。他不能作为一个众人眼中的食死徒死掉。
Harry掏出了一堆魔药，尝试着留住Snape那几乎已经交付在Merlin手中的生命，留住那灰色魔力的最后一点闪光。
HarryPotter成功了。
他成功杀死了Voldemort。
他成功留住了Severus Snape的那条命。
Snape是在圣芒戈里醒过来的。
但是他恢复了意识却在第一时间察觉了不对劲。
似乎是蛇毒的影响，他失明了。
他的脖子没事，但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有没有哪个Merlin的信徒能过来跟他解释一下这种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还有为什么Harry Potter会在他的病床边上？
Harry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陪在Snape身边，坚持要等他醒过来。
Sirius对他的这种做法表达过不是那么强烈的抗议，后来他被Remus带走了。
之后好像是自然而然的，Harry开始照顾什么都看不见的Snape。
不过因为他伤的太重，当初Dumbledore教给Harry的那个办法他用不了。
一开始的时候Snape有些自暴自弃，整日整日坐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任由Potter跟他说话，但是他就是不开口，好像他真的不仅失明了而且还失声了。
后来他的魔力开始恢复之后倒是好了些，至少Harry说三句他能回应一句了。
不过Snape根本没意识到按照“常理”这个时候他应该把Potter赶走了，毕竟魔法界的救世之星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但Snape好像很希望Harry是他一个人的。
如此美好的一个男孩，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尤其是Snape现在失明，根本看不见那张和James Potter一模一样的脸，也看不见那双Lily的眼睛。
Merlin用这样一种方式让他彻底认识到了Harry Potter仅仅是Harry Potter而已。
虽然这两年他不断认识到这一点，但远远没有这一次的冲击大。
他原以为被蛇咬死的他能和被黑魔王杀死的Harry Potter会在Merlin的国度相遇，但没想到睁开眼睛他们两个人都还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
Dumbledore真的给他的黄金男孩留下了一条能活下来的路，虽然这条路极为艰难，他没有向他透露一丝一毫，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Harry活下来了。
可Snape不太明白为什么Harry会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那个善良的有些过头的男孩……
只要他能看见了这个男孩就又属于所有人了——
可你知道他并不喜欢外面的那个世界，他当初自己闭上了一双眼睛就为了再也看不见外面的那些事情。
Snape似乎听到了魔鬼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他打散了那个声音，他不能用这件事绑着Harry Potter。
看不见外界……他似乎就要永远和坩埚小姐说再见了。
就像当初Harry在地窖中的那间小房间里拿着Tonks送给他的火弩箭模型脸上都是失落。
Harry Potter曾经差点失去了他最爱的天空。
失明的Snape有点……呆萌。
Harry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觉得他自己可能因为受了太多个索命咒而变得有些不对劲。
其实在Snape魔力恢复的时候他的目的就应该已经达成了——保证Snape至少能生活自理的目的。
曾经他看不见的时候挺容易当不出声的Snape不存在的，可现在不出声也不动弹的Snape明明更容易让人忽视，但他的存在感好像太强了些。
那灰色的魔力依旧让Harry有些着迷，想要探知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在看了Snape的那些记忆之后。
他们两个谁都没提这件事，毕竟Harry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觉得Snape也在回避这个问题，毕竟他那么做的时候应该全然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
不提或许更好，等Snape视觉恢复了，他再把记忆还给他会更好一点？
Snape的视觉是在一个早上恢复的，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能看到周围的一切的，但是有些模糊，看的不真切。
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蜘蛛尾巷的这间卧室Potter并没有改变什么格局，他的床单和被罩似乎被换过了。枕套似乎换了好多次，毕竟只有它和床单被罩不是一套的——Snape拒绝去想这是因为什么。
他来到楼下，眼中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然后他看见Potter正指挥着几片培根自己落在煎锅里，然后又磕了两个蛋。
晨光透过窗户给Harry Potter镶上了一圈光晕，Potter的头发乱翘着，他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围裙，围裙上还有一个泰迪熊的图案——完全麻瓜的产物。
这个颜色太不适合Potter了。
“Snape教授？”Harry发现了出现在餐厅里的Snape，觉得他好像在盯着他看。
“你眼睛好了？”Harry有些激动的一挥魔杖，锅里的煎蛋跳了起来，差点掉到地上。
“……没有。”
Snape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Snape的眼睛能看见了。
Harry确定这一点，毕竟他也真的失明过。看不见的时候——哪怕能用魔力感知周围——的动作应该是什么样他清楚得很，虽然Snape装的很像。
但显然间谍先生的表演功底不太达标，虽然他是大脑封闭术大师。
现在的Hogwarts前校长在装瞎——用对他曾经的学生说谎、还要远离坩埚小姐做代价。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庆幸。
他庆幸Snape在装作自己看不见。
但他也不是太纯粹的狮子，蛇类的狡猾Harry也学到了些许的精华
Snape开始觉得他的日子有了些不对劲，虽然他在装作看不见这件事就够不对劲的了。
Potter明明应该知道他能通过魔力感知到周围的东西的，为什么还要扶着他然后说，“Snape教授你前面有沙发，小心摔倒。”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将咖啡杯、果汁杯、刀叉亲手递到他手里的，然后还会问问，“Severus，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叫他Severus的？
Snape后知后觉地觉得Harry已经知道他是装的了，但他明白为什么那个男孩不戳穿他。
戳穿他他就自由了。
不过Snape清楚这不是Potter的恶作剧。纵然Sirius Black和Ron Weasley对他现在的这种做法表示了强烈反对。
他觉得有Potter在身边的日子挺好的。
安宁。
现在他装着看不见，Harry居然不拆穿他，陪着他演戏。
Snape意识到他的意识里出现Harry的次数比Potter出现的次数要多了。
这好像不是好事。
又好像是好事。
“你知道我是装的。”一周后Snape摊牌了。
“我是知道。”Harry将装着牛排的碟子放到了Snape面前，然后像之前几天一样将刀叉亲手放在了他掌心里。
“我知道不想看着这世界是什么样的心情，但那时候我不睁开眼却是不行。”
“可如果你不想看见所有这些事了，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想看见……便不想看见吧。”
Snape有些意外Harry居然会这样说。
“那你究竟为什么留在这里？”
“你又为什么默许我留在这里？”
“Harry。”
“Severus。”
他们相视一笑。
绿眼睛和黑眼睛里都是笑意。
END
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藤虎
“这双眼睛是我自己闭上的，但现在我却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了。”
“你的脸是什么样样子的，眼睛又是什么形状的”
话说今天正好是小船长的生日呢(*^▽^*)
一人失明一次，多公平o(*￣︶￣*)o
有甜甜的长长的隐藏结局，一定要解锁呀(づ￣ 3￣)づ
